【吳亮】《慈悲》小說打動我們的東西

2016年12月09日09:48 來源：上海作家網 作者：上海作家網 點擊: 次

他們一開始興奮，說我們又要去北京了，而且吳老師他們也請了你，請注意也，我很高興，后來說不行了，李敬澤書記說上海人太多，年輕人機會多得是，言下之意是我們的機會不多了。但是我覺得今天我看到雷達，我特別興奮，認識他有30多年，他當時是40歲不到，我30歲不到，居然本人現在已經60多了，而他已經70多了，所以他還有這么多機會，我對未來還是很樂觀的。后來他們突然不去以后，我有一點焦慮，不瞞你們說，路內我們都太熟悉了，他的作品我非常了解，但是我沒讀過，不是我不負責，恰恰是我負責任，我做雜志，我接到這個通知以后，我就那天在辦公室，我說我們雜志好像近年來陸陸續續評論路內的文章有好幾篇，你們記得嗎？他說我們也不記得了，我查一查，10分鐘以后查出來了，加上今年5月份發的兩篇，已經發了六篇，而且很有意思，他們排序是2010年第一期有一篇文章，作者是一個詩人，現在在美國做宗教學，然后是2012年有兩篇文章，一篇是在座的李偉長，還有一篇是上海一家電視臺的記者，也是詩人木葉，寫他的《林中人》，2014年張定浩寫的比較長的《花街往事》，到今年是兩篇文章，一篇還是李偉長，一篇是叫宋文娜，而有意思這些人全都是70后，今天我看路內的作品已經不僅僅是同代人在閱讀了，這是我的一個叫報告的，不能說太多，因為有點為本刊做廣告之嫌，因為我們本看一直有一個長期追蹤，回顧我跟高興，我們在路內沒有今天這么名氣大的時候，我們本刊很穩定的在關注他。

最近我也寫了個小說，剛剛金宇澄講的恰恰是我早上請過來以后想到的兩個問題，一個就是氣味，我今天早上給路內發了一個短信，我認識那么多年，我說你哪一年生的，他說1973年，我的反應就是說，1973年他生出來的時候我在干嗎，我已經是工人了，做學徒工的第二年，我說你做過工廠嗎？因為我以前他是做廣告的，后來為了寫作就辭職了，一直不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，后來他說，1992年當過工人，做了幾年工人，但是做什么我不知道，所以剛剛我上衛生間，問走走，我說他離職是什么時候？他說是做廣告，因為我們有共同經驗，我廠里雖然不是一個化工廠，但我們廠里有化工的一些材料，就是油氣，還有柏油，我本人做過油氣匠，我是一個非常小的工廠，所有事情都要干，我就喚醒了這樣一個記憶。還有我們油氣車間是非常難聞的，非常強烈，我們當時根本沒有保護措施，只是打風扇，把它吹走，就是這樣把它揮發。還有一個我們車間里邊有一個油氣工人，他有一天告訴我們，馬路上騎著自行車上班，那時候上海雨衣都是一個猴子一樣的，他在路口轉彎的時候，頭一轉，結果旁邊一個帽子把臉蒙住了，他又往前住，地上有一個陰溝蓋子樹起來了，他翻過去了，太陽穴正好砸在樹起來的蓋子上，后來工廠去看，這個人帽子里面全是血，這個人是平時從來不說話的，突然就消失了。但是他的衣服在房間里面三個月掛著沒人動，后來還是覺得領導就叫他們家里家屬，來把這個工作服拿走，因為大家不敢動他，就是這樣一個故事，這個人名字我現在都忘記了，但是他姓汪，這是給我一個感覺死亡的容易和身邊一個人的消失，和氣味聯系在一起，這是一個所謂的剛剛開始寫小說人的感想。前面楊揚已經做了一個歸納，前半段的歸納，我再把他歸納再觀察一下，一個是工廠，一個是簡潔，還有現實主義。諸位已經談到的東西，我們仍然感到打動你的一件作品或者此刻是路內的《慈悲》，里邊仍然還有打動我們的東西，但是我們做不出來，它無法命名。